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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難想像,這部電影描述的時期僅僅只是約莫三十年前。1985 年,台灣也尚未解嚴,政治與環境應該也是處於相當類似的樣子,在這獨裁統治的時代,什麼言論自由、什麼人身安全壓根兒不存在,全部都是在上面的人隨口說了算,就像是電影裡吹著口哨執行審問的醫師,要你是什麼樣子,你就該是什麼樣子。

南營洞1985,是一個由真實人物自傳啟發改編,因為參與民主運動被嚴刑屈打成招的故事。場景百分之九十就在小小的審訊室,沒有太多的花巧裝飾,真實的讓人不寒而慄,短短二十二天卻讓人感覺永無止盡的逼供,儘管大多數人都不忍看下去,我還是覺得這是一部台灣人需要一看的電影。生活在相對法治健全社會的我們很幸福,不曾被剝奪過基本人權,但這些權力都並不是憑空從天而降,而是由無數民主先賢們捨命為我們換來的。藉由這部血淋淋的電影,大概可以想像戒嚴時期的台灣,比起在韓國發動政變獨裁統治長達三十年的朴正熙,蔣介石絕對有過之而不及 (大概看了維基百科,朴正熙當年曾混入國民黨中央軍,個人相信他的手段必定是有效法這位歷史上著名的軍閥強人)。

以前對於白色恐怖、對於228事件的了解向來感觸不深,雖然隨著時代改變,這些殘酷的真實面逐步接露,可總覺得是上一代的事情,不管事國民黨或是中正紀念堂或是書本上的蔣公,並沒有特別的想法,就只是歷史上的人物罷了。但經過這部電影後,才恍然發現,這是在自己父執輩、至多在隔一代身上發生的慘劇,是沒多久前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故事。韓國2012年的總統大選,朴正熙長女朴槿惠獲勝成為韓國首個民選女性總統,就跟台灣很類似,蔣家依然擁有極高的民望與地位。有時候在看完相關的史料(或是像南營洞1985這樣的電影),再看這樣的事情總是很難接受,雖然對於韓國的民情與歷史不甚了解,不過猜測朴正熙的形象大概就是台灣的蔣介石,只是不知道兩個人對於人民洗腦的功力誰更上一層樓。

從小時候課本裡描述的偉人,到現今功過參半,將社會的進步與經濟的成長歸咎於集權統治的道理我完全不能接受,的確,仇恨不能解決任何事情,可歷史應該還給前人一個公道,這些獨裁統治帶來的是恐怖,發展則只是將結果倒過來推論罷了。據我自己的了解,韓國的普遍思想並無台灣開放,這部作品在政治上的衝擊是可以想像的 (試想台灣拍一部如此現實,關於白色恐怖的電影),我們的總統就帶頭反對封殺了,遑論社會的輿論壓力,大概還未開拍便已胎死腹中。而如此傳統的韓國卻能對於過去的史實拍攝出這樣的電影,個人很佩服鄭智泳導演的勇氣,也很佩服執導的功力,希望將來也有機會看到台灣對於自己歷史事件的電影作品。

寬恕,然後才能在往下走,說真的,除了饒恕我們也不能怎麼做,難不成換受害者在獨裁五十年,製造出下一個受害者,這樣生生不息循環不爽? 電影中的男主角於暗無天日的房間內遭遇的總總酷刑,屈辱的毆打、斷糧、水刑、電擊,看了不到四分之一我就幾乎按耐不住洶湧的心情,經過數十年,原本以為可以抬起頭來原諒加害者的他,腦海中響起行刑時的口哨聲寬恕消失殆盡,取而代之的是那驚恐的眼神,這個結尾深深的烙印在我腦海中。

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,如此的惡行要原諒,太難了!如果我是電影裡的主角,看到維基百科對於當時掌權的人的評價竟然是功過參半,家族吃香喝辣,下一代甚至可以成為民選總統,怎麼說都會無法接受。利用獨裁,利用他人痛苦所累積的財富與權力,應該讓他留到現在嗎? 

南營洞1985,是一部沒有什麼花巧,很單純的,也很難忍往下看的一部電影,沒什麼正義可言,卻是真實的歷史,關於上個世代的痛,我們試著去彌補這些創傷,同時也作為自己警惕。

南營洞198 南營洞1985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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